


撰 文 | 魏浩征《中歐商業評論》特約作者 勞達咨詢及塞氏中國研究院創始人,攜程《自驅型組織》作者
一場全球規模的免審馬遜工作方式實驗正在上演,不同企業的批居選擇背后,是強制“層級制”與”自組織“兩種管理哲學的根本差異。
2025 年 9 月,返崗攜程發布了一條通知,到底的效迅速引爆網絡。什才手通知很短:“產研員工周三、真正周五申請居家辦公,率殺提交即通過,攜程無需主管審批,免審馬遜信息同步主管即可。批居” 沒有復雜的強制條款,沒有附加的返崗條件,像一把鑰匙,到底的效輕輕打開了 “信任” 的門。
然而,在此前一年,亞馬遜的通知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:“從2025年1月開始,員工每周必須在辦公室工作五天,除非有 S-team 高管特批。” S-team,這個指向亞馬遜 CEO 的高管團隊,把 “例外” 的門檻抬到了幾乎不可觸及的高度,像一道枷鎖,重新扣緊了 “控制” 的鏈。
一邊是 “解綁”,一邊是 “收緊”;一邊是中國企業的大膽實驗,一邊是硅谷巨頭的集體回頭。這場橫跨大洋的 “辦公桌戰爭”,真的是 “居家辦公好” 還是 “到崗辦公優” 的選擇題嗎?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效率殺手?
我翻遍了攜程 3 年混合辦公與亞馬遜等要求重返辦公室的相關報道后發現:這場爭論的核心,從來不是 “在哪里辦公”,而是 “用什么邏輯管理”—— 是延續工業時代的 “過程管控”,還是擁抱數智時代的 “結果共識”?
對企業家、高管、HR 來說,看懂這兩家公司的選擇,或許能找到組織進化的 “第三選項”。

現象:
兩個極端的實驗,
兩種完全不同的底層邏輯
先看攜程。很多人覺得它 “取消審批” 是拍腦袋的福利,但實際上,這是一場持續 3 年的 “信任迭代”。
2022 年,攜程第一次推出“3+2” 混合辦公時,還帶著謹慎的試探:員工每周可選 1-2 天居家,但必須提前 24 小時找主管審批,主管有權根據項目進度駁回。那時的邏輯是 “我給你自由,但你得證明你值得”。
但數據很快打了臉:審批環節成了最大的 “制度摩擦”。主管平均每天要花 1.2 小時處理居家申請,其中 87% 的申請最終都會通過 —— 本質上,這個審批只是 “走個流程”。更意外的是,那些被批準居家的員工,工作成果提交數量、工作響應速度等,比辦公室員工高出一大截。
攜程集團董事局主席梁建章稱,居家辦公后,員工績效沒收到任何負面影響,而且員工滿意度提高了、流失率下降了。
為什么?攜程產研負責人后來在內部信里說了一句話:“程序員的高效,不在坐班 8 小時,而在有沒有不被打斷的‘心流時間’。” 居家辦公少了會議室的臨時召喚、茶水間的閑聊,反而讓深度工作成了可能。
于是有了 2024 年的第二次調整:審批權下放給團隊,主管只能 “建議” 不能 “駁回”;到了 2025 年,干脆取消審批,提交即通過。這三步走,每一步都踩著數據的腳印,背后是管理邏輯的徹底轉變:從 “我要控制你”,變成 “我信你能做好”。
這種信任不是空談,而是有兩套體系托底:
一套是 “結果導向的評估體系”。攜程把產研崗的 KPI 拆成了 “可量化的交付物”——不是 “今天寫了多少行代碼”,而是 “本周完成了支付模塊的 3 個功能點,上線后故障率低于 0.1%”。每個季度,同事、客戶、主管會從 “結果質量”“協作效率”“創新貢獻” 三個維度打分,考勤時長根本不進入評估項。
另一套是 “社會價值的延伸”。梁建章一直想把混合辦公做成 “多贏實驗”:員工省了通勤時間,能陪孩子、照顧老人;公司省了辦公空間,每年租金減少 2300 萬;社會少了通勤車流,上海虹橋片區的早高峰擁堵指數下降了7%。這種 “企業 - 員工 - 社會” 的共振,讓政策有了更持久的生命力。
再看亞馬遜,它的 “強制返崗” 同樣不是一時沖動,而是藏著深深的 “效率焦慮”。
亞馬遜 CEO 安迪 賈西在內部備忘錄里寫了一句話,很能說明問題:“我們發現,遠程會議的決策時長比線下多 40%,新員工融入團隊的時間從3個月變成了6個月。” 這句話背后,是亞馬遜的業務特性 —— 它不是純技術公司,而是 “電商+ 云服務 + AI” 的綜合體,很多工作需要 “跨部門的即時協作”。
比如,一個 Prime 會員的物流方案,需要電商團隊、倉儲團隊、技術團隊坐在一起,對著白板畫流程,一個疑問拋出來,當場就能得到回應;如果是遠程會議,一個人發言時,其他人可能在靜音刷郵件,一個問題要等幾輪回復才能理清。這種 “協作損耗”,對追求 “極致效率” 的亞馬遜來說,是無法接受的。
更深層的原因,是亞馬遜的 “管理基因”。它從成立之初就帶著 “科層制” 的烙印:清晰的職級體系、嚴格的流程規范、自上而下的決策模式。這種模式在大規模擴張時很有效,但到了數字時代,就成了 “慣性”—— 管理者習慣了 “看到員工坐在工位上才放心”,習慣了 “通過考勤來判斷敬業度”,突然要轉向 “信任員工自主管理”,很難。
所以,亞馬遜的返崗政策,還加了一條 “減少 15% 的管理人員”,說是 “消除層級”,本質上是 “用更密集的管理來彌補信任的缺失”—— 人少了,就要管得更嚴,才能保證 “過程不出錯”。
攜程和亞馬遜的選擇,看似是 “居家” 和 “到崗” 的對立,實則是 “數智時代管理” 和 “工業時代管理” 的碰撞:一個在主動打破慣性,一個在被動捍衛傳統。沒有過程的結果無法復制,沒有結果的過程毫無價值。

爭議:
三個核心矛盾,
暴露所有企業的管理困境
這場爭論之所以能引發全網熱議,是因為它戳中了所有企業的痛點。不管是支持攜程的 “自由派”,還是認同亞馬遜的 “管控派”,本質上都是在糾結三個核心矛盾。
矛盾 1:過程可見 vs 結果可控 —— 老板到底該信什么?
谷歌前 CEO 埃里克·施密特說的那句話,其實代表了很多老板的心聲:“居家辦公讓員工不夠努力,工作與生活的平衡比獲勝更重要。” 他將谷歌在AI競賽中落后于OpenAI歸咎于遠程辦公政策(盡管他隨后為此言論道歉),這句話錯了嗎?站在老板的角度,似乎沒錯 —— 看不到員工的工作過程,怎么保證結果能落地?
但谷歌工會的反駁更犀利:“拖慢效率的不是遠程辦公,而是人手不足、目標模糊、頻繁裁員。” 這句話也戳中了要害 —— 如果老板只能靠 “看過程” 來管理,說明公司根本沒有“結果可控” 的體系。
攜程的做法,其實是把這個矛盾解開了:它不看 “過程”,但通過 “目標拆解 + 進度透明” 來保證 “結果”。比如,一個產研團隊要做 “酒店預訂系統的升級”,會先把目標拆成“需求分析→原型設計→代碼開發→測試上線” 四個階段,每個階段都有明確的交付物和截止時間,進度會實時同步在飛書文檔上,主管不用催,打開文檔就知道哪里滯后了,哪里需要支持。
反觀很多企業,之所以害怕居家辦公,是因為目標本身就模糊 ——“這個季度要提升用戶體驗”“要優化產品性能”,沒有量化的標準,沒有明確的交付物,最后只能靠 “看員工有沒有加班”“有沒有到崗” 來判斷工作態度。這種 “過程依賴癥”,才是管理的最大問題。
矛盾 2:個體自由 vs 組織協同 —— 如何平衡 “放” 和 “收”?
員工喜歡居家辦公,核心是想要 “個體自由”—— 不用早起擠地鐵,能靈活安排工作時間;但老板擔心的是 “組織協同”—— 大家都自由了,團隊怎么擰成一股繩?
這個矛盾,在攜程和亞馬遜身上都有體現。攜程的員工也抱怨:“居家辦公后,跨部門溝通要等半天,一個需求確認要發十幾條消息。” 亞馬遜的員工也吐槽:“到崗辦公每天要開 3 個小時的無效會議,根本沒有時間做自己的事。”
問題出在哪里?不是 “自由” 和 “協同” 本身矛盾,而是企業沒有找到“平衡的方法”。
騰訊的 “遠程團隊增效五力模型”,其實就是在解決這個問題。其中有兩個力很關鍵:
一個是 “規則力”—— 明確什么事情必須同步溝通,什么事情可以異步處理。比如,緊急的 Bug 修復,必須馬上開視頻會議;非緊急的需求討論,可以把方案寫在文檔里,大家在 24小時內回復意見。這樣既保證了協同效率,又不占用員工的 “心流時間”。
另一個是 “中臺力”—— 用數字化工具讓工作透明化。騰訊用企業微信搭建了 “遠程協作中臺”,不管是產品需求、開發進度,還是測試報告,都能在中臺里找到,不用再反復發郵件、傳文件。比如,一個設計師上傳了原型圖,產品經理、開發工程師可以直接在圖上標注意見,所有修改記錄都有追溯,避免了 “信息差” 導致的協同損耗。
其實,“個體自由” 和 “組織協同” 不是對立面。自由是 “在規則內的自由”,協同是 “用工具保障的協同”。就像攜程允許員工在咖啡廳、度假酒店辦公,但要求核心項目必須在每周二集中到崗溝通 —— 這就是 “放” 和 “收” 的平衡。
矛盾 3:工作生活平衡 vs 工作生活模糊 —— 員工到底該怎么選?
很多人以為,居家辦公能實現 “工作生活平衡”,但現實是,小紅書上 #居家辦公比上班累# 的話題有百萬瀏覽量,有員工曬出自己的作息:“早上 8 點起床就開電腦,晚上 11 點還在回復工作消息,周末也會被臨時任務打斷。”
這是一個更隱蔽的矛盾:居家辦公打破了 “辦公室” 和 “家” 的物理邊界,也讓 “工作” 和 “生活” 的心理邊界變得模糊。
攜程不是沒遇到這個問題。2024 年春節,它推出 “返鄉辦公” 政策,允許員工從 12 月 29 日到 2 月 15 日居家辦公,結果很多員工反映 “每天工作 12 小時,比在公司還累”。于是,攜程在 2025 年的政策里加了一條 “數字靜默區”—— 每晚 8 點后,工作群里不能發消息,除非是緊急故障;員工也可以設置 “免打擾時段”,這段時間收到的工作消息,不用即時回復。
還有一個解決辦法,是 “儀式感”。騰訊的遠程團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:每天早上 9 點,大家在視頻會議里 “虛擬擊掌”,就像在辦公室里打招呼一樣;晚上 6 點,團隊一起在群里發 “今日完成清單”,然后 “下班”。這種儀式感,能幫助員工在心理上區分 “工作時間” 和 “生活時間”。
其實,工作生活平衡的本質,不是 “工作和生活各占一半”,而是 “能自主掌控兩者的邊界”。居家辦公的問題,不是 “自由太多”,而是 “邊界太少”—— 企業沒有幫員工建立邊界,員工自己也沒有意識去維護邊界。

破局:
沒有標準答案,
但有三種場景最優解
看到這里,很多企業家可能會問:“那我到底該學攜程,還是學亞馬遜?”
我的答案是:都不用。因為沒有普適的 “標準答案”,只有 “場景最優解”。企業要做的,不是盲目跟風,而是先搞清楚自己的 “業務特性”“崗位類型”“團隊文化”,然后針對性地設計方案。
結合攜程、亞馬遜、騰訊的案例,我總結了三種典型場景的解決方案:
場景 1:知識型崗位(如研發、設計)——“遠程為主,線下為輔”
這類崗位的核心需求是 “深度專注” 和 “獨立思考”,不需要頻繁的面對面溝通,適合以遠程工作為主。但要注意兩個關鍵點:
第一,用 “結果契約” 替代 “過程管控”。攜程給產研崗定的 KPI,從來不是 “工時”,而是 “交付質量” 和 “創新價值”。比如,一個數據分析師的目標是 “本月完成 3 份用戶行為報告,為產品迭代提供 2 個可落地的建議”,至于他是早上寫還是晚上寫,在公司寫還是在家寫,根本不用管。
第二,定期線下 “補弱關系”。知識型崗位雖然不需要頻繁協作,但偶爾的面對面交流能激發創新。攜程的做法是,每周二讓產研團隊集中到崗,開 “創意工作坊”—— 大家圍著白板,把平時遠程溝通沒說透的問題擺出來,碰撞想法。MIT 的研究顯示,這種 “定期線下碰撞”,能彌補遠程辦公中 38% 的 “弱關系流失”(比如茶水間的偶然閑聊帶來的靈感)。
場景 2:協作型崗位(如銷售、運營)——“混合辦公,彈性適配”
這類崗位的核心需求是 “跨部門協同” 和 “即時響應”,完全居家會影響效率,完全到崗會浪費時間,適合混合辦公。關鍵是要做好 “時間劃分” 和 “工具適配”:
比如,某互聯網大廠的運營團隊是這么安排的:周一、周四到崗辦公,用于開跨部門會議、和客戶面談;周二、周三、周五居家辦公,用于寫方案、做數據分析。這樣既保證了 “協同效率”,又給了員工 “專注時間”。
工具上,要區分 “同步工具” 和 “異步工具”。同步工具(比如視頻會議、即時通訊)用于緊急溝通,比如和客戶確認需求、和團隊解決突發問題;異步工具(比如文檔協作、任務管理軟件)用于非緊急工作,比如提交方案、反饋意見。這樣能避免 “隨時被打擾”,也能保證信息不遺漏。
場景 3:服務型崗位(如客服、倉儲)——“線下為主,靈活補位”
這類崗位的核心需求是 “現場響應” 和 “流程標準”,必須以線下辦公為主,但可以適當增加靈活性,提升員工滿意度。
攜程的客服團隊就是個例子。客服需要在線接聽用戶電話,必須在公司辦公,但攜程推出了 “彈性排班”—— 員工可以根據自己的生活需求,申請 “早班(8點- 16點)” 或 “晚班(14點-22點)”,只要保證每天 8 小時工作時長即可。數據顯示,這種彈性排班讓客服的離職率下降了 25%,用戶滿意度反而提升了 9%。
還有亞馬遜的倉儲團隊,雖然必須到崗,但亞馬遜在倉庫里設置了 “休息艙”,員工累了可以進去放松 15 分鐘,還提供免費的咖啡和零食。這種 “線下場景的人性化優化”,其實也是對“服務型崗位不能居家” 的一種補償。
不管是哪種場景,核心都是 “以崗位特性為核心,而不是以管理慣性為核心”。就像梁建章說的:“混合辦公不是‘一刀切’的政策,而是‘千人千面’的方案。”

未來:
管理的終極進化,
是從 “控制人” 到 “成就人”
寫到最后,我想回到一個更本質的問題:居家辦公之爭,到底在爭奪什么?
表面上看,是在爭奪 “辦公地點的選擇權”;實際上,是在爭奪 “管理模式的話語權”—— 是延續工業時代 “把人當機器,靠控制提效率” 的舊模式,還是擁抱數智時代 “把人當伙伴,靠信任激活力” 的新模式?
攜程的實驗,其實給了我們一個重要啟示:管理的終極目標,不是 “讓員工聽話”,而是 “讓員工愿意為結果負責”。要做到這一點,需要三個層面的進化:
第一,管理者的角色進化:從 “監工” 到 “賦能者”
騰訊的 “4T 管理模型” 里,有一個核心觀點:“管理者要做‘兜底的人’,而不是‘指揮的人’。” 這句話放在混合辦公場景里,尤為重要。
以前,管理者的工作是 “看員工有沒有按時到崗、有沒有完成任務”;現在,管理者的工作是 “幫員工明確目標、提供資源、解決障礙”。比如,攜程的一個產研主管,每周只會和團隊開一次會,不是問 “你們做了什么”,而是問 “你們遇到了什么問題,需要我幫你們協調什么資源”。這種角色轉變,才是混合辦公能落地的關鍵。
第二,組織文化的進化:從 “規則約束” 到 “共識凝聚”
很多企業擔心,居家辦公會讓文化稀釋 —— 員工不在一起,怎么認同公司的價值觀?
但攜程的實踐告訴我們:文化不是靠 “一起開會、一起團建” 來維持的,而是靠 “共同的目標、一致的價值觀” 來凝聚的。攜程在推行混合辦公時,反復強調一個共識:“我們的目標不是‘少上班’,而是‘更高效地創造價值’。” 這個共識,比任何考勤制度都管用。
還有某互聯網大廠的 “虛擬茶水間”,員工可以隨機匹配跨部門的同事,聊 15 分鐘非工作話題。這種 “無目的的交流”,看似浪費時間,實則在傳遞一種文化:“我們是伙伴,不只是同事。” 這種文化認同,才是組織凝聚力的核心。
第三,評價體系的進化:從 “看過程” 到 “看結果”
這是最根本的一點。所有企業的管理困境,最終都能歸結到 “評價體系” 上。如果評價體系還是 “看考勤、看加班、看匯報”,那么不管是居家辦公還是到崗辦公,員工都會陷入 “表演型工作”—— 表面上很努力,實際上沒創造價值。
攜程的評價體系,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范本:它把 “結果” 拆成了三個維度 ——“業務價值”(比如代碼上線后對用戶的幫助)、“團隊貢獻”(比如幫助新人成長、分享技術經驗)、“創新突破”(比如提出新的技術方案、優化開發流程)。每個維度都有明確的量化標準,員工不用 “猜老板想要什么”,只要專注于 “創造價值” 即可。
世界經濟論壇在 2020 年就預測:“未來 84% 的企業將實現工作流程數字化,44% 的企業將實行遠程辦公。” 現在來看,這個預測正在成為現實。但數字化不是 “把線下流程搬到線上”,遠程辦公也不是 “把辦公室搬到家里”——它們的本質,都是管理模式的數字化、人性化進化。
攜程向左,亞馬遜向右,沒有誰對誰錯,只是選擇不同。居家辦公的兩種路線之爭,也說明真正的對手不是辦公地點,而是管理慣性。未來的贏家,一定是那些能打破管理慣性,真正做到 “以員工發展為中心,以價值結果為導向” 的企業。因為它們明白:管理的終極進化,不是 “控制人”,而是 “成就人”;組織的終極價值,不是 “賺多少錢”,而是 “讓每個成員都能在創造價值的過程中,實現自己的價值”。
這,才是未來工作的真正樣子。?